“家里有人?”
叶捐没回答,赵现海噙着一丝冷笑:“难怪不想看我来啊,偷人都偷到家里来了,你好本事。”
“没有。”
“有没有,进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了。”
“因为你没给我发消息,也没给我打电话。你也并不想看到我。”
叶捐无言以对。
赵现海笑了笑,转身走开。
“赵现海!”
叶捐拎着袋子走不快,追不上他,他还在台阶下,赵现海已经进了门。等叶捐把购物袋在玄关柜子上放下,换了拖鞋,赵现海站在客厅一动不动。叶捐走过去,钢琴房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门半开着,透出了一个人影。
风把窗帘吹得扬起来,如棠弹得不成调子,一直在重复某段,哆来咪,哆来咪,听起来是很寂寞的。
赵现海在出神,叶捐站在他身后,把他的神情收在眼底。
如棠是一个星期前来这里的。
那天如棠冒着大雨上门,看起来生了一场重病,叶捐吓了一跳,问他要不要去医院。如棠请求叶捐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在这,叶捐答应了。如棠没有别的地方能去,他的卡被停了,出行被限制了,无论去哪都会被轻易找到。
叶捐问过他发生了什么,可如棠不想说的样子,叶捐没再问,过两天等他好一点,叶捐还给他买了一套画具。阿姨来家里做饭、打扫,叶捐也细心不让阿姨上楼,避免任何人发现如棠的存在,大部分时间叶捐就让如棠一个人待着。而因为重新拿起画笔,如棠看起来渐渐恢复了活力。
只是现在,来了赵现海这个不速之客。
叶捐一直都清楚,也许他从第一天开始就很清楚,赵现海会把他置于什么境地。当他打开购物袋,把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冰箱,发现他买了赵现海爱吃的葡萄,却没找到自己爱喝的椰子汁,他觉得无论结局如何,都是他自找的。
这么多年付出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爱那个男人也是习惯,以至于连委曲求全也是一种习惯。
两个小时之后,叶捐坐在餐桌上看一眼赵现海,又看看如棠,他本来怕如棠会应激,但如棠没什么反应,仿佛把赵现海当做一个普通的外人。赵现海看起来也淡淡的,没跟如棠说话,扭头跟叶捐说话。
吃完了饭,如棠回房间去了,叶捐坐下练琴,赵现海点一根烟坐着听了一会儿,站起来离开了。叶捐一直把那支曲子弹完,低沉的和弦音像是一阵悲鸣,他早有了预感,起身走进客房就看了那样一幕。(省略)
赵现海听到他进来了,没有看他。如棠一直没有声音,没有反抗也没有哭,赵现海便凑过去吻他。叶捐站在那看了一会儿,出去了。他回到钢琴边再练一遍琴,手指重重压下去,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当天晚上赵现海留宿在家里,叶捐洗完澡出来,赵现海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等他。赵现海在打电话,看到他出来,匆匆挂断了。叶捐只听到他们好像在聊,有一个商业上的朋友出了车祸,因为小伤进了医院。
叶捐坐在床边,赵现海靠过来从后面抱他,两只手交叉握在叶捐身前,这个姿态是很爱恋的,可叶捐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赵现海吻了吻他的耳朵,说:“我想要得到他,也不能失去你。”
赵现海把手伸进叶捐的浴袍,抚摸他,叶捐没有兴致,推开他,背对他睡下了。赵现海也跟着睡下,从后面抱住他。叶捐望着虚空的黑暗,没什么情绪地说:“最后一次,你别动他了。”
“他好得很,我又没有□□他。还是你吃醋了。”
“我没有吃醋。”
赵现海沉默一会儿搂他更紧,翻过他的身体,让他枕在自己怀中,赵现海柔声说:“你帮了我大忙,睡吧,宝贝。”
叶捐忽然落了眼泪,但赵现海没发现。叶捐绝望地躺了一会儿,听到赵现海熟睡了,睁开眼看了看他。他坐起来拿出抽屉里的剪刀,交握在手里想对赵现海刺下,却没勇气完成,最后手又跌落在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