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梁清舟刚刚喊他“宝宝”。
苏听南也是初偿恋爱滋味,同时也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喊他“宝宝”。温柔又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念出这个叠字,尾音勾起,暧昧缱绻。
他听得好像耳根和腿都发软,拉着梁清舟的手腕要他抱。
梁清舟搂着他的腰,轻轻捏住苏听南的脸颊,“张嘴。”
苏听南顺从地张开嘴。
下一秒,梁清舟的手掌扣住苏听南的后颈,偏开脸吻了上去。
这不是他们平日里最常见的浅尝辄止,而是一个真正的深吻。梁清舟的舌尖抵开他的齿关,舌尖扫过苏听南的上颚,柔软的嘴唇被轻轻咬过。
苏听南闷哼一声,手指下意识攥紧了梁清舟的上衣领口,布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手指滑进苏听南的发间,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头皮,像是安抚,又像是更深的占有。苏听南被吻得晕头转向,逐渐有了缺氧的趋势,才推了推梁清舟的肩膀。
收到信号的梁清舟又追着亲了两下才放过他,苏听南急促地喘息着,唇瓣泛着水光,红得过分。
“对了,清舟。”苏听南第一次喊梁清舟为“清舟”,抬眼看向他。
灯光下苏听南的眼睛又圆又亮,呈现一种琥珀色,眼底倒映出梁清舟的身影。
瞳孔里的梁清舟,就像被困在琥珀里停止生长的昆虫。
“我这周可以去和疏月喝酒吗?他下周就去忙创业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跑来跑去,见不到面。”
梁清舟的食指捏过一缕苏听南的发丝,在指尖缠绕,半晌没有说话。
他在不笑没有神情的时候,长相是极具距离感的。苏听南看着梁清舟,心里莫名有些没底。
但他更不愿意隐瞒,毕竟他知道梁清舟其实不怎么喜欢他喝酒。
片刻之后,梁清舟才舒展开一个笑容,“行,少喝点,我去接你。”
“好。”苏听南凑上去亲他下巴,开心地和他相拥。
苏听南趴在梁清舟的肩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梁清舟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地面上投射出两人深棕色的影子,相互重叠在一起,密不可分,汇聚成一团。梁清舟静静看了少卿,低下头,搂着苏听南的腰,影子仿佛也融合得更加紧密。
——
“听南。”
梁清舟的呼喊声从厨房传来,苏听南从沙发中探出脑袋,疑惑地看向他,问:“怎么了?”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梁清舟随意抽了张纸,擦去手上的水珠,开口:“晚饭出去吃吧?家里的电饭锅好像出了点问题,吃完晚饭我们再去超市买个新的。”
苏听南点点头,答应下来,去卧室里换衣服。
他们开车去了常去的商场,苏听南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室外不愿意和梁清舟有太亲密的肢体接触。他扯着梁清舟的衣角,微微仰着头扫视过周边的店铺。
突然,他独自向前走了两步,身后的梁清舟却没跟上,扯着他衣角的手也自然而然松开,像阔翼类动物放下自己的羽翼。
苏听南愣了两秒,侧过身看向梁清舟,发现他正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他顺着梁清舟的视线往前看,对上了那双同样写着惊喜的眼睛。
是齐疏月和夏苒。
“听南!清舟!你俩怎么一起啊?吃过晚饭没?”齐疏月牵着夏苒的手上前打招呼,视线不断在二人之间切换,惊喜中还带着少许讶异。
苏听南的笑容凝固,僵硬地定格在眼帘上。
紧张和不知所措在心底油然而生,明明只要随口搪塞一句“对啊我们是朋友了”就开始揭过,但在此刻好像有双无形的手,死死掐着他的脖颈。
厄运即将降临的恐惧不安将苏听南彻底包裹,世界瞬间褪色,留他一人在那无色无声的干涸之地。
不能被齐疏月发现他是同性恋。不能被知道他是同性恋。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在苏听南说不出话时,梁清舟走到他的身前,微微倾身挡住苏听南,对着齐疏月笑了下:“那天你订婚宴,我送听南回去,一来二去又恢复联系了,今天约着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