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鸡的羽毛是彩色的。”徐尔指着一只正在土里乱啄的鸡说,“康寻,你想想办法,帮我拔一根,我要做纪念。”
“……嗯,好。”
康寻答应了,开始跟在山鸡身后,小心翼翼靠近,每当他半蹲下身子想伸出手时,山鸡就会快速跑开,还会冲着他咯咯哒,警告似的伸长自己的喙。
他急了,一手掐着鸡的脖子,敏捷地拔了毛然后把鸡放回地上。山鸡扯着嗓子惨叫,引来了好多家村民的关注。
婶婶在家里做糍粑,拎着棍子出来,“康寻!是不是你?出去一趟学坏了,谁让你偷我家鸡的!”
康寻赶紧拉着徐尔跑出村。
他把彩色的鸡毛递过去,“穿过树林有山泉,你可以去那里把这个洗洗。”
徐尔把鸡毛插在耳边,彩色的羽毛那端冲着脸,“不用了,就这样吧,我闻着也没有臭味。你学校在哪里?我想看看。”
旧校区已经废弃,就在村口不远处,黑色和灰色的残砖瓦砾交错铺在地上,没有人收拾。
徐尔俯身在瓦砾中翻找,在一堆破烂书本底下捡出了一根没开封的棒棒糖。
他沉默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问:“山洪……有人遇难吗?”
康寻看他脸色不对,安抚道:“没有的,校长提前预警过,大家都跑出来了,只不过损失了很多书本。”
徐尔松了口气,“那就好。新校区在哪?”
康寻在新校区修好后就没回来过,他不知道在哪,去田地里询问了村民新校区的地址。
——
他带着徐尔又走了长长一条蜿蜒山路,在半山腰看到了一幢比之前要小很多的四层建筑。
建筑旁边有条小溪流,高校长跟一个女人并排蹲在溪边刷牙。
康寻喊了声高老师,带着徐尔走过去。
高瑜看到康寻时表现得有点震惊,就着一嘴泡沫开口:“怎么回来了?不读了?”
康寻没说话,徐尔先没好气地开口:“校长,你真不会说话,当然是回来玩的。”
高瑜道:“诶,徐尔吧?我刚没看到你,我是说呢,山里有什么好玩的,不是树就是土”
徐尔看到女人的腕表和鞋子价值不菲,猜测询问:“这位姐姐是新来的老师吗?”
高瑜闻言爽朗大笑,“云洄,你听见没?第一眼看你谁不喊一声姐姐。”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徐尔,“小朋友,谢谢你认可我的颜值,但姐姐是男的。”
徐尔尬笑,“对不起啊大哥。”
高瑜介绍道,“这位就是当年跟我一起建学校的兄弟,云洄,白云的云,溯洄从之的洄。”
康寻听完,朝云洄弯腰鞠了一躬,“谢谢您。”
云洄站起来,脸色变幻,不好意思地说:“诶,别这样,我就出了钱,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就走了,不如高瑜又出钱又出力的。”
高瑜揽着他的肩膀,“他这一鞠躬你该受的,这就是康寻,你资助过的孩子之一,成绩很不错。”
云洄端详着康寻,又去看徐尔,肯定道,“你俩长得不错,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就来我们公司做练习生吧。”
康寻傻傻地问:“练习生是练习什么的?”
云洄拍了拍他的肩膀,“逗你玩的,这么干净的小孩还是别了解了。”
溪水顺着缝隙往下流淌,一直淌到山脚下,正是上游人家洗衣服的时间,流下来的溪水有点浑浊,康寻在溪边找了块干净地方,帮徐尔把羽毛洗干净,再帮他戴上。
山下头传来了鸣笛的声音,康寻耳朵尖,第一个听到。
“有大车上来了?”
云洄应了一声,“哎,忘了他们还在下面等着呢。”
云洄不是一个人来的,这次是带着员工来烟山团建,顺便做好事。
他租了辆大卡车,装载了很多学生用的桌椅送过来。
半山腰路窄,卡车停在下面上不来,只能通过人力运输。
高瑜打电话给村长,让他去村里多叫几个青壮年男人一起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