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他问。
时聿脸上还染着疲惫,他摇摇头:“被踢醒了。”
云林蔼抬手用遥控器将半开的窗户关上,掌心护在对方的侧腹位置,后来摸到他腰伤的位置,想起今天还没有给他热敷。
腰侧的青紫已经消下去一大片了,走路却还是有些不稳,这几天云林蔼也很少让时聿到处走动。
热毛巾敷在腰上,时聿只能侧躺着,眼睛还看着那串果壳铃发呆。只不过没发呆多久,就又被两个小孩踢疼,他弯了弯腰,强撑着忍疼。
发热期久未退散,时聿闷哼一声,还想钻进云林蔼的怀里。
随之身体被接住,头顶传来一声无奈,“马上就好了。”紧接着额头被亲了很多下。
云林蔼的伤早在第一天就被时聿发现,那人在他怀里很伤心,要哭不哭的最惹人头疼。
每天时聿都要问他一句,“伤口还疼不疼?”
云林蔼都会耐心回答他,“好很多了,不疼。”
永远都是一个答案,oga生气的咬他手指关节,“撒谎我就咬死你。”
云林蔼轻笑一声,手指拨开人凌乱的发丝,“出息了。”
话里话外都是在纵容他。
可时聿也在撒谎,等他又一次看到云林蔼身上一处处新伤加旧伤时,落下的吻也越来越轻,刻意地照顾着他随时都要来的紊乱症。
“云林蔼,你的紊乱症好了很多。”窗帘被拉紧,时聿眼睛发亮地看着身边人。
因为有oga的信息素,云林蔼最近的紊乱症逐渐趋于稳定,“嗯。”
云林蔼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只能平躺,他伸出右手臂,时聿就枕在上面,闻他颈窝的信息素,双手还是没什么力气,却能紧紧握住云林蔼的手。
半睡半醒间,他听到云林蔼问他:“还会有分离焦虑症么?”
时聿闷闷的说:“有的。”
后来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他脸上忽白抬起头:“你要走了吗?”
“不是。”云林蔼快速回复他,“不走,陪着你。想要多久就多久。”
时聿脑子磕绊了一下,还是打算理解一下对方:“不必只要这段时间就够了其他时候不用——”
“时聿。”云林蔼打断他。
表情上出现一丝无奈:“我被停职了。”
时聿张了张嘴,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照顾一下失业人员吧。”
后来又连续几天云林蔼都待在家里,完全没有要去上班的迹象,时聿才终于相信了对方摇身一变成了失业人员的事实。
云林蔼始终没有和他细说具体原因,但时聿也能猜出来些许,也不明白为什么亲生的父子会闹成现在这样。
不过时聿始终认为,如果小孩出生,云林蔼也一定是最舍不得打骂的那个人。
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小孩不要经历他们所经历的。
时聿思考不了太多,很多时候都被孕期各种不适的症状引起身体本身的脆弱,晚上被踢的睡不着,只有白天才能挑着时间睡一会儿。
睡眠质量太差,每一次才堪堪睡着一会就被孕吐折磨个半天。
有一次吐得实在很厉害,时聿没什么力气地晕倒在了云林蔼的怀里,给云林蔼吓得不轻。后来医生赶过来检查也只说是吐得太狠了才这样,孕期里要多补一些营养。
时聿窝在沙发里睡着了,云林蔼没什么办法,也不忍心弄醒他,给人盖上厚羊绒毯,自己坐在茶几边上,一边等他醒来一边整理联盟会的文件。
他把一切事务都交给了陆亦川,队里的训练和整顿被他条条例例地整理了出来,时间一直延续到了六个月后。
时聿的整个孕期,他都空出来了。
与此同时,他也无法插手寻找理事长滥用职务违反纪律的证据,云彻完全有时间销毁一切,再重新坐稳他一生热爱的位置。
整理到一半,身后的人有了些动静,以为时聿醒了,云林蔼就打算起身——
起到一半,自己的肩上被对方的腿压住。oga没醒,半只腿露出来也没穿袜子。
云林蔼没动,伸手握住对方微凉的脚踝,给他套上棉袜,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时聿的腿又动了一下,云林蔼侧头望过去,发现对方半睁着眼睛看向了自己。
两人的动作都有些好笑,他嘴唇微弯,“睡得好吗?”
时聿看不清他的脸,正想回答就又白了脸:“抽筋了”
孕期里腿抽筋是常事,云林蔼也很快感受到掌心下的僵直,在对方说话的前一秒两只手就已经握住了他的腿伸直,一下一下的揉着。
抽筋一直持续,时聿疼的说不了话,侧着脸埋进毯子里忍痛,拽着云林蔼衣服的指尖都泛着白。后来缓过来,一只腿也因害怕反复而一直伸着。
秋天的阳光不算暖和,别墅的恒温系统因为时聿早早的开了,因此云林蔼还穿着短袖,他抱起时聿的上半身让他缓神,轻拍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