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吹风久了?小心感冒。”
沈涉望着裴昭宁,语气里都是不耐烦:“你又是谁?”
“沈先生好,我是东伦建设的裴昭宁。刚来首都不久,对这里很多事情都还不太熟悉,以后还要麻烦请你多多指教。”裴昭宁挪了一下步子跟方引站在一起,眼神在沈涉和方引之间转了一个来回,“如果刚才方引有什么冒犯到沈先生的地方,我替他道个歉。”
“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沈先生,已经解释清楚,没什么事了。”方引还没等沈涉开口说话便抢先回答。裴昭宁并不了解沈涉的性子,而方引也不想让裴昭宁遭受无妄之灾,“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话音落下,方引就拖着一头雾水的裴昭宁一起离开。
裴昭宁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却发现沈涉狭长的双眼里似有阴云,正沉沉地注视着他们。
裴昭宁心里顿时有了些疑影:“阿引,你是不是跟沈涉有什么冲突?你说出来,能帮你的我肯定帮。”
能有什么冲突啊,不过是别人说了实话,而自己听不得实话而已。
方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没什么。我们在一个学校读的高中,他好像对我还有点印象,就多聊了几句。”
裴昭宁忽然拉住了方引,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太久没见了,我总觉得你现在对我有些生疏。你不用顾虑太多,我永远是你的哥哥,这是我们从小就说好的。”
这不是生疏,只是一种隐瞒。
意识到这一句话的瞬间,方引却有些恍惚。
这样永远变着方法对着不同的同学、同事和朋友隐藏真实自己的日子,连方引都不记得自己已经过了多久。或许他早在这样的生活中把原来的自己扭曲了,这才会使得许久未见裴昭宁很容易发现他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方引点点头,像是一声叹息:“我知道的。谢谢你,昭宁哥。”
裴昭宁笑了,他用手绢擦掉方引额发上的水珠,轻声道:“过段时间我要订婚了,你记得要来参加我的订婚宴啊。”
方引一愣,随即立刻道:“恭喜,对方是?”
裴昭宁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又仔细地理了理方引的衣领,最后手掌虚虚地落在方引的肩上:“不知道呢,还没确定。”
方引哑然。
看来世家大族的子弟都一样,所有人都是利益棋盘里的小小棋子,谁都逃不过。
这短暂的沉默很快被涌入的媒体打断了。
方引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却发现谢积玉刚好把头转向了另一侧,正在听记者的提问。
可以想见,明天一天,所有媒体的头条都将是谢积玉主导下的海底隧道项目的最新进展。随之他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大,可以就这样慢慢地顶开母亲压力,坚定地撇开那些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做一个没有束缚的自由个体。
与谢积玉比起来,方引这么些年所作出的努力很难叫做努力,顶多是一种挣扎,在方敬岁的威压之下苟延残喘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方引在医院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参加一个特殊的病人会诊。
病人是个刚植入人工oga腺体没有几个月的beta,还处在术后的康复期,需要及时关注其排异反应。不幸的是外出散步的时候被高空落下的花盆砸到,颅骨骨折,花盆的碎片还深深划伤了新腺体,排异反应还伴随着大量出血。
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后把对方的alpha伴侣都吓得手足无措,人几乎是跪着求医生腺体可以不要,但人一定要保住。
都是男性的ab类夫妻能生育下一代的几率微乎其微,植入oga腺体之后可以让受孕几率提高。在这种技术越来越成熟的现在,于是很多人就会选择这种方式,只要度过了排异反应期,就几乎没什么危险性了。
那个beta在重症监护里住了好几天才脱离危险期,alpha进去之后两人几乎是哭着抱在一起。
梁轩隔着玻璃不住地摇头叹气:“选择同性ab结婚就不要老想着要孩子嘛,这事之前不就应该想好,这多让爱人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