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公司想借用元晖制药的名头拉投资,但我是拒绝了的。”方引顿了一下,还是没把裴昭宁说的关于江蔚的事情说出来,“关岭是在场的,他可以作证。”
“是拒绝还是婉拒?”谢积玉看着他,“婉拒有时候会给别人得寸进尺的机会。如果你当时直接了当地拒绝,大概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方引的声音很轻:“我单身,这在他的眼里是事实,便觉得这是可以商量的,反正不是真的结婚。”
他眼睫上的水珠半干,眼下微红,像哭过一般。
谢积玉静了一会:“那酒店那晚呢?”
“这个我确实疏忽,但在医院处理过不少这样易感期的alpha,我是带了抑制剂和束缚扎带去的。”
谢积玉的眉目稍微舒展了一些:“还不算太傻。不过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少来往。”
“我明白。那我们算是说清楚了吗?这两件事情。”
他心里有些忐忑,像在等待一个审判。
“嗯。”谢积玉闭眼靠在椅背上,换了话题,“你一般对易感期的alpha,都是靠那两样东西对付吗?”
方引想了想说:“遇到那种被压抑了太久的alpha,也会用上镇定剂、束缚衣这样的物品,再辅助一定量的他们比较喜欢的o信息素抚慰剂。”
谢积玉没说话,转脸看向窗外。
夜雨中裹挟着潮热的夏日气息,缓缓地从车窗渗入,将车内的兰花香慢慢熏蒸着。
无形的气息笼罩在方引身上,越来越浓,似乎就要形成了实质。
福至心灵的一瞬,方引身体内部似乎有一股暖流冲上来,一颗心像是忽然掉进这股犹如实质的香气中,被稳稳托住了。
谢积玉的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则放在身侧。
方引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覆盖在谢积玉的右手上,乌黑的眼珠里有一个极亮的点:“我有一件东西,只给你。”
第40章
裴昭宁站在宴会厅花团锦簇的门厅,微微躬身,送走了这场订婚宴的最后一位客人。
长时间的站立让他浑身僵硬,笑意迎人久了连嘴角都开始抽搐。
今天来参加宴会的大多数人对他很是好奇,端着酒前来打招呼,他自然是全盘接收。
只是尽数下肚的各种酒让他头脑昏沉,忍受无数来宾阴阳怪气的问候的同时,还要竭力从中寻找让裴家可以起死回生的可能性。
一晚上下来,理智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边缘。
不过酒只是一种导火索而已,核心的燃料是那些人表情和言语中的傲慢、不屑与窥探。
江蔚身上带着明晃晃的别的alpha标记过后的气息,喷再多香水也压不住,只怕过不了一天,裴昭宁“忍辱负重”的笑话便会在首都的上流社会传开。
经理正在吩咐工作人员拆掉宴会现场的布置,裴昭宁见了,便对他招了招手,声音疲惫:“账单算好了吗?”
经理的脸上挂上一副专业的模式化笑容,微微躬身:“算好了裴先生,一共是2235万元。”
“2”裴昭宁听到数字之后立刻瞪大了眼睛,但还是极力控制了自己的音量,“我记得之前谈好的是500万,怎么一下子变了?”
经理嘴角的弧度没有一丝丝变化:“是呢,但晚上江蔚先生兴致高,开了两瓶杜多农。这是账单,您可以跟江先生确认一下。”
裴昭宁望着平板电脑上那个令人咋舌的数字,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几秒钟之后,他才松开紧咬着的牙关,将卡递给经理:“刷吧。”
经理却没有接。
等裴昭宁疑惑地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经理才慢慢解释道:“江先生已经付过了,所有的费用。”
裴昭宁刚才的怒气全都转为了愕然,接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羞辱感包围了他。
明明自己已经妥协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的脸皮踩到脚下,连一个小小的经理都敢蔑视他。
裴昭宁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有一些隐隐的怒气:“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