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肉。
弥林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碰我。”但他心中却是一凛。凯勒巩这种亲昵的态度比粗暴更让他不安,这似乎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自己和凯勒巩待久了,那可怕的誓言诅咒对凯勒巩的折磨确实减轻了。这能力像双刃剑,既带来了暂时的和平,也让他的价值更加凸显。
几天后,卡兰希尔结束了令人沮丧的审讯。结果如弥林所料,乌方所知甚少,不过是个被魔苟斯许诺的空头支票所诱惑的可怜虫。凯勒巩得知后,带着浓重的嘲讽对弥林说:“那蠢货是不是还做着事成之后被魔苟斯封王封侯的美梦?”他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睛探究地看向弥林,“你们人类都这么容易轻信黑暗的甜言蜜语吗?”
弥林正在尝试一种新的香料调配,闻言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人和人的区别,有时候比人和猪的区别都大。”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视凯勒巩,“就算我是人类,我也这么说。而且,我耻于与乌方相提并论,背叛者远比明处的敌人更可恨、更恶毒。”
凯勒巩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反唇相讥,只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那眼神深邃,包含了太多弥林无法解读的东西——有审视,有一丝难得的认同,或许还有一丝连凯勒巩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因灵魂痛苦减轻而产生的微妙依赖。
这种诡异的和平相处并未持续多久。一天,凯勒巩状似无意地踱步到正在烤面包的弥林身边,低声说道:“玛格洛尔传讯了,最迟后天傍晚,他就能抵达沙盖里安。”他看着弥林瞬间僵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弧度,“做好准备吧,小家伙。你的‘好日子’要到了。”
弥林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强作镇定地翻动着烤盘上的面包,大脑却在疯狂运转。必须在玛格洛尔到来之前逃出去。否则一旦再次被那摄人心魄的歌声捕获,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保持清醒。
凯勒巩的盯防密不透风,弥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能在凯勒巩眼皮底下成功逃脱的计划,时间在焦灼中飞速流逝。
玛格洛尔抵达沙盖里安的那天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凯勒巩几乎是半强迫地拉着弥林一起去营地门口迎接。当玛格洛尔那熟悉的高大身影从马背上跃下时,弥林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一股强烈的、本能的亲近感如同温暖的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他死死咬住下唇,用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玛格洛尔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弥林身上,他露出一个温和而疲惫的微笑,走上前,仔细端详着弥林:“看来你在沙盖里安过得还算不错?”他的声音依旧如同最优美的竖琴拨弦,“我感觉你的面庞似乎比上次见面时丰润了些?”他的语气带着善意的调侃,目光扫过凯勒巩,显然认为是弟弟照顾有方。
弥林强迫自己迎上玛格洛尔的目光,喉咙发紧,只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冷淡的“嗯”字作为回应。玛格洛尔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未多言,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轻微的触碰却让弥林感觉像被烙铁烫了一下。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玛格洛尔不会等太久。
当晚为了庆祝玛格洛尔的到来以及扫除肃清叛徒后的阴霾,卡兰希尔在宫殿大厅举行了宴会。气氛难得的热烈,压抑了许久的精灵们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美酒如同溪流般流淌,凯勒巩和库茹芬两兄弟在酒精的作用下勾肩搭背,用费诺里安古老而激昂的曲调放声高歌,歌声中充满了狂放不羁和对往昔荣光的追忆,却也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怆。连一向克制的玛格洛尔也难得地放纵了自己,喝下了比平时多得多的酒。或许是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或许是确信弥林在重兵看守和兄弟的眼皮底下插翅难飞,他卸下了部分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