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弥林鼓起勇气,再次前往欧洛斐尔王的树屋王庭。他试图说服这位固执的森林之王,为他的子民争取更好的武装。
“殿下,”弥林恭敬但坚定地说,“西尔凡战士们的勇气和坚韧令人钦佩。但他们在与巨蛛搏斗时付出的代价过于惨重了。缺乏精良装备使他们极易被毒液和利爪所伤。”他顿了顿,观察着欧洛斐尔阴沉的脸色,“玛格洛尔精于锻造,通晓诺多最精良的冶金与武器制造技艺。若您允许,他或许可以指导王国的工匠,提升武器的锋利与坚韧,甚至打造一些轻便的防护甲胄。这能极大地减少战士们的伤亡。”
欧洛斐尔坐在他的树根王座上,冰蓝色的眼眸如同冻结的湖泊,没有丝毫波澜。他听完弥林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充满讽刺意味的弧度。
“让一个费诺里安,教导我的子民?”欧洛斐尔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弥林心头,“你是在说笑,还是觉得本王老糊涂了?”他身体微微前倾,那股森林之王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我凭什么相信费诺里安的承诺?就凭他们那被诅咒的誓言所驱动的、无数次背信弃义的历史吗?!”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千年的愤怒:“你忘了纳国斯隆德?忘了泪雨之战后那场令人齿冷的背叛?当战争的硝烟尚未散尽,诸族还在舔舐伤口,哀悼逝者,费艾诺的七个儿子就迫不及待地率军兵临纳国斯隆德城下。为了什么?就为了索隆那个魔头一句关于宝钻在你身上的谗言,他们包围了芬罗德王的城池,威逼盟友,剑指同族。若非你深明大义,主动交出宝钻平息了他们的贪婪怒火,纳国斯隆德恐怕早已血流成河。这就是费诺里安的行径。” 欧洛斐尔的话语如同淬毒的箭矢,字字诛心,直指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欧洛斐尔并未停止,他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森林:“纳国斯隆德与多瑞亚斯一向交好,辛葛王的亲侄女,美丽的埃雅玟公主是芬罗德的母亲。费诺里安围攻纳国斯隆德的消息传回多瑞亚斯时,整个王国为之震动、愤怒。更别提他们在澳阔泷迪对泰勒瑞精灵犯下的、永世无法洗刷的血债。”他重重地坐回王座,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让我的子民去向一个费诺里安学习?让他们暴露在那种被诅咒的技艺和血脉之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绝无可能,我绝不会将我的子民置于玛格洛尔的影响之下。”
弥林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试图解释玛格洛尔的不同,试图强调眼前危机的紧迫,但欧洛斐尔冰冷的眼神已经明确表示了送客之意。
弥林满怀心事,沉重地离开了王庭,返回南部的哨站。甫一踏入那简陋的木屋,一位精灵信使便迎了上来,递给他一封带着林顿印记的信件——是格洛芬德尔的笔迹。
他展开信纸,金花领主那刚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
弥林吾友:
埃瑞吉安局势急转直下,奥克斥候的活动范围已突破外围防线,数量激增,其试探性攻击越来越频繁大胆。索隆的魔爪已清晰可见。吉尔-加拉德已下达最终动员令,我将亲率林顿主力大军,不日启程,驰援埃瑞吉安。此去必有一场恶战,望星光护佑凯勒布林博与埃瑞吉安。
另,从埃尔隆德处得知你与玛格洛尔同行于绿林,务请万分谨慎,其心思深不可测,切莫重蹈覆辙,再陷险境。盼你早日脱身,回归正途。
格洛芬德尔 手书于佛林顿
信中的关切与忧虑几乎要溢出纸面,尤其是最后那句“切莫重蹈覆辙,再陷险境”,让弥林心中五味杂陈。格洛芬德尔远在林顿,心却时刻系在他身上,这份情谊让他感动,也让他有些无奈。
“你的格洛芬德尔爸爸又来信了?”一个带着戏谑的清冷声音在门口响起。玛格洛尔不知何时回来了,倚着门框,银灰色的眼眸扫过弥林复杂的神色,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不放心他的‘宝贝弥林’?生怕你又被哪个费诺里安拐跑了?”
弥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闭嘴,玛格洛尔,别胡说八道!” 他把信递过去,“你自己看。”
玛格洛尔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的戏谑淡去,眉头微蹙:“奥克开始大规模集结试探了,索隆的动作比预想中更快。可惜我们至今仍无法确定他的藏身之处,他就像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只露出獠牙,却不见其首。”
“如果是索隆,”弥林沉吟道,“他绝不会傻到一直待在魔多那个显眼的大本营里坐等敌人来围攻。他肯定有其他的巢穴,狡兔三窟。” 他想起索隆在第一纪元就善于伪装和隐匿。
两人就着埃瑞吉安的局势和索隆可能的动向讨论了几句,气氛有些凝重。为了驱散阴霾,弥林起身去了哨站简陋的厨房。不久,他端着一大锅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番茄炖牛肉回来,浓郁的肉香暂时驱散了森林中的阴冷气息。晚餐时,弥林又拿出了欧洛斐尔赠送的多温尼安葡萄酒——那是精灵王对他们协助清剿蜘蛛的“谢礼”,虽然欧洛斐尔本人对玛格洛尔依旧冷淡。
也许是连日来的压力,也许是欧洛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