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再暗中跟一阵子,今儿是见着祁云舟这厮竟然拿他当大冤种,这才气得现了身。
不过既然已经现了身,那就贴身一路護送到岭南就是了,若是为了避嫌分开走,那岂不显得太过刻意。
再者说了,凭什么他祁云舟好吃好住,他饮露吃草,这不公平。
说到住,郁逍吩咐:“你去跟慎王说一声,今晚我要跟他睡。”
郁严想起自己从穆风他们对话中无意听到的,如今殿下和孟姑娘睡在一处,一脸为难:“啊?这不好吧?”
郁逍抬脚就踹了一脚:“啊什么啊,讓你去说,你就去说。”
他和云舟从一岁就在一起玩,两人从小到大,在一起睡过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
只不过后来两人“闹翻”,这才疏离了。
这回云舟身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故,他其实一直想和他好好聊聊的,哪怕就是坐在那,默默陪陪他也好。
可他怕,怕引得陛下加重对云舟的猜忌,只得和他继续做陌路人。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自然是要抵足夜谈才是。
“哎,好,马上就说。”郁严应道,随即站起来,趴在三樓露台的栏杆边上,对着在二楼甲板上转着輪椅遛弯的祁璟宴说:“殿下,我们小侯爷讓我跟你说一声,今晚上他要和你一起睡。”
还没等祁璟宴开口,屹儿率先摆起小手:“不行的,哥哥要跟屹儿睡的。”
见屹儿说话,郁逍也起身,趴在栏杆上:“你个小娃娃,跟我们一道睡就是。”
三年前,皇后娘娘生下屹儿的时候,他那时候和云舟已经“闹翻”,他一直没机会亲眼见着屹儿。
后来屹儿满了百天,云舟就把屹儿用披風裹在懷里,偷偷摸摸带出宫,半夜翻墙去他家,把屹儿从懷里掏出来给他看。
云舟这个家伙,那么小的孩子他竟然敢偷带出来,他当时震惊死了,恨不得揍他一顿。
可那么小的屹儿,一见到他,就对他露出天真无邪的无齿之笑,那小模样,简直把他的心都笑化了。
从那以后,他就发誓,一定会把屹儿当成亲弟弟。
可惜,后来,除了祁璟宴每年都会私下里带着屹儿和他偷偷见上一面,再没机会多见。
好在屹儿记性好,这回见面,竟然还记得他,一点都不认生。
今晚三人住在一起,刚好和屹儿熟络熟络,免得他们到了岭南,他回京城,下回再见,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哦,对了,云舟第一回把屹儿偷带出宫,虽说给皇后娘娘留了口信,可后来还是被皇后娘娘狠狠训了一顿,听说一向温柔的皇后娘娘气得还在他背上拍了两巴掌。
想到那些过往,郁逍想笑,可心头又忍不住发酸。
今晚就讓他抱着屹儿睡吧,好好弥补一下这几年他这缺失的兄长关爱。
可没想到,屹儿还是摆摆小手:“不行的,我和哥哥,都要和阿凝一道睡的。”
孟羽凝一脸尴尬:“……”
好屹儿,这话可不兴这么大声说啊。
虽然屹儿不是很懂,可他直觉,他和哥哥还有阿凝,他们三个人一起睡就够了,不能再多一个人了,哪怕是郁哥哥也不行的。
三人一起睡,这在護衛们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所以大家即便听到小殿下这话,也没什么反应,该干嘛干嘛。
可郁逍却惊得差点儿从三楼露台上跌下来。他双目圆睁,一脸难以置信般看着祁璟宴。
虽然他知道,祁璟宴现在还在孝期,又断着腿,屹儿还在那,即便睡一起也干不了什么。
可云舟和这位孟姑娘,连个成婚仪式都没有,就这么水灵灵睡在一起了,那是不是说,他这算是认可了她的身份?
不是,他来真的?不顾她孟家女的身份,和她来真的?
看这船上上上下下,所有人对孟姑娘的态度,他知道,祁璟宴这厮压根就没想拿她当通房妾室什么的。
可他看了祁璟宴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句什么。
若她真是个好的,对云舟没有二心,那男未婚 ,女未嫁,两人原本又有婚约,那他们以后真在一起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哈。
只是,先前饭桌上,他见菜起意,还说要把孟姑娘带走……
现在想想,祁璟宴没有暴起打他,那得多亏他现在是个瘸子。
屹儿站在哥哥的輪椅前,仰头和想要抢他哥哥的郁哥哥对峙着,祁璟宴好整以暇地看着郁逍那多姿多彩的脸色。
孟羽凝猜到郁逍怕是要有话和祁璟宴说,走到祁璟宴身边,小声提议:“殿下,要不,今晚我换个房间睡,你和郁小侯爷叙叙旧?”
祁璟宴:“不行。”
一听这话,屹儿立马回身,一把抱住阿凝的腿:“阿凝,屹儿要和你一起睡的。”
见下面三人那腻腻歪歪的样,郁逍有一种感觉,好像他是逼得别人妻离子散的恶人似的,他晃晃脑袋,把那奇怪的想法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