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羽凝:“行,反正咱们坐船还得坐一陣子,回头我把我会的肉菜都做一遍,你先尝尝,看喜欢哪一道,再决定学什么。”
蔡月昭感受到孟羽凝从内到外散发的善意,笑着说:“謝谢你啊,孟姑娘。”
孟羽凝回以微笑:“你叫我阿凝就好了。”
蔡月昭说好,又问:“不知阿凝今年几岁?”
孟羽凝:“今年刚过了及笄。”
蔡月昭:“我虚长你两岁,那我喊你阿凝妹妹吧。”
孟羽凝很开心:“阿昭姐姐。”
蔡月昭笑着点头。
称呼一改,两人之间的距離无形之中拉近了不少,二人对望一眼,都笑了。
蔡月昭好奇问:“阿凝妹妹,你这么会做那么多菜的?”
女子会做菜很正常,但能让郁逍赞不绝口的厨艺,那必定非同凡响。
孟羽凝便把说给祁璟宴那番说辞搬出来:“阿昭姐姐你也知道的,我娘走得早,我爹没过多久就续了弦,我外祖母心疼我就接我过去住了几年,我小时候是个爱吃的,有事没事总往厨房跑,看着看着就学会了。”
蔡月昭瞠目结舌:“看着看着就学会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孟羽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蔡月昭:“可是阿昭姐姐你也很厉害啊,你从小习武,得吃了多少苦才能练成今日这番成就。”
面前的姑娘眨巴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说话声音也是軟軟甜甜的,还带着一股京城姑娘不常见的宛转悠扬。
蔡月昭的心莫名就软了。
想起她在京城时,覺得他们孟家人都是一丘之貉,听说阿凝被孟怀甫那老东西一个包袱送到慎王殿下的马车上,当时她只覺得解气来着。
可现在真正認识了阿凝之后,她忽然心疼起这个赤诚热情的姑娘来。
再开口,声音不知不觉温柔起来:“阿凝妹妹,今日既然你我以姐妹相称,便是缘分使然。日后若遇難处,或有人欺你,无论山高水远,只需一封书信,姐姐必定快马加鞭赶来护你周全。”
孟羽凝不知道她这话题咋突然跳跃这么大,可心中却已泛起暖意,眼眶不知不觉就热了起来。
難道这就是将门虎女的豪迈义气,对刚认识的人就能如此仗义。
孟羽凝自认自己做不到,心中越发崇拜起蔡月昭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阿昭姐姐,谢谢你。”
蔡月昭看她双眼湿漉漉的,像个惹人怜爱的小狗狗,实在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只有一个弟弟,她叔伯家也没有女儿,他们老蔡家这一辈就她一个独女。外祖家倒是有些表姐妹,可是離得太远,不太熟识,关系算不上多么亲近。
京城之中倒是有不少认识的高门贵女,可那些姑娘们聚在一起不是吟诗作赋,就是弹琴作画,要么谈论胭脂首饰。可这些,她都不感兴趣。
她喜欢舞刀弄剑,出城纵马,那些姑娘又觉得她的爱好太过粗野,所以大家聊不到一块去。
其他武将家倒也有性情相投的闺秀,可陛下向来忌讳武将之间私交过密,她不得不收敛心中的亲近之意。每每相遇,总要刻意保持疏离,生怕落人口实。
所以长这么大,她根本没有贴心的小姐妹,更谈不上可以交心的闺中密友。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她和阿凝打过照面,当时就觉得她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两个人会说得上话。
加上她和祁家姑娘虽只见过几面,却颇为投缘,再加上郁逍和慎王殿下的关系,所以她就对背信弃义落井下石的孟家人心生敌意,包括阿凝在内。
只是没想到,如今一见,阿凝竟和她心中所想截然不同。
那阿凝原来那般,走起路来,步子大小都似乎是拿尺子量过一般标准,怕是被她那个无良的爹和继母压迫的吧。
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在深宅大院里孤苦伶仃艰难求活,暗地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真真是可怜极了。
想到这些,蔡月昭的心里难受得不行,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被阿昭姐姐连番揉着脑袋,孟羽凝感觉自己此刻像只小柯基,可她还是很高兴能交到这样仗义的一个朋友,抱着她胳膊,亲昵地把头靠在了她肩膀上:“阿昭姐姐,我喜欢你。”
这样直白热烈的话语,让蔡月昭有些不好意思,她张了张嘴,可到底还是没没能说出那句“我也喜欢你”,那实在是,太肉麻了。
孟羽凝只管大方表达自己的心意,至于阿昭姐姐是否回应,她不在乎。
不过两人都笑了。
孟羽凝又好奇问:“阿昭姐姐,你为什么想要学做菜?”阿昭姐姐这样英姿飒爽的未来女将军,就该仗剑策马,潇洒走天涯才是,总感觉和锅碗瓢盆不搭边啊。
蔡月昭素来磊落,虽不好意思提自己对郁逍的心思,可也不想欺骗阿凝,沉默了片刻如实说:“我想做给一个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