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伸手拦住他:“不劳陈大人了,我们自己来即可。”
随后拱手,客气道:“时辰不早,我们还要拾掇,就不送陈大人了。”
见穆云冷脸送客,陈郡守頓时语塞。
先前相见时,这位穆護衛分明和颜悦色,还朝他拱手,道了句“久仰久仰”,让他觉得颇为亲近。
可此刻穆護衛竟然横眉冷目,俨然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陈郡守便知,他这是彻底把人给得罪完了。
他不甘心就此离开,抬手拭了拭汗,勉强堆起笑容,小心翼翼恳求道:“下官已在郡守府备下接风宴,酒席俱已齐备,还望穆大人代为通传,请殿下移驾用膳。”
穆云回头看了自家殿下一眼,见殿下连眼风都未扫来半分,心下顿时了然。
便转身抱拳,冷冷回道:“陈大人的美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殿下舟车劳顿,还需休整。陈大人先请回吧,有什么事,等我们安顿好了,再议不迟。”
陈郡守犹犹豫豫,还欲再言,穆山和穆江见状,便齐齐上前两步,抱着胳膊站在了穆云身边,虎视眈眈盯着他,大有他再磨叽,就要把他丢出去的架势。
陈郡守不敢再留,帶着郡尉和郡丞远远朝着祁璟宴行了一礼,道了句“臣等先行告退”,便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三人行至院门口,跨过门槛时,陈郡守被官袍下摆绊到,险些跌倒,扯着两位同僚的胳膊堪堪站稳,踉踉跄跄狼狈离去。
等他们走后,穆云招呼兄弟们到了一起,一一分配下去任务。
加上粟央和汤神医,两百多人,齐齐动手,点火把,生火堆,除杂草,扫落叶,到处修修补补……
汤神医和粟央一起,整个宅子到处转悠,一个吹笛子,一个撒药粉,驱赶蛇虫鼠蚁。
穆山带着那些帮厨兄弟们,找到了宅子的后厨,每个人拿夜行用的黑巾遮住口鼻,用大门口不知谁放的那些扫把,把陈年老灰和蜘蛛网清理干净,又在院中挖了黄土和了泥,四下里捡了一些砖块,把坍塌的灶台重新垒好,厨房就算收拾妥当。
之后把一路带来的大铁锅都拿出来,架在灶上。
正想生火,发现没有水,于是穆山又带着两个兄弟,提着水桶,出门去找井。
在离厨房不远的角落,井是找到了,井里也有水。
可井沿青苔斑驳,绳索缠绕着青藤,井壁周围的石壁上杂草丛生,水面上漂浮着枯枝烂叶和各种虫子的尸体。
更恶心的,还有一只癞蛤蟆蹲在枯叶上,对着趴在井边探头往下看的几人张大嘴巴,“呱”了一声。
穆山几人直起身子,面面相觑。这样的水,谁也不敢用。
几人商量一番,决定出去找水,于是又喊了几个兄弟,把带来的所有水桶都拿上,赶了两辆马车,去城中找地方打水去了。
不到两刻钟,众人拉着两车装满了水的水桶回来,提了几桶送去主屋那边打扫用,剩下的全都提到厨房,大家开始生火造饭。
主屋这边,穆风和穆九寻了些枯树枝破木头,在院中点燃了一个火堆,随后带着二三十个护卫,拿了各式工具,进屋去拾掇。
孟羽凝本来打算跟过去帮忙,可祁璟宴却抓住她的手腕没让她去,屹儿也抓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孟羽凝便在院中火堆前,陪着祁璟宴兄弟俩。
祁璟宴坐在轮椅上,孟羽凝抱着屹儿,坐在护卫们从屋里搬出来已经擦干净的椅子上,三人静静坐着。
孟羽凝看着火堆上方飞来飞去的蚊虫,伸手把屹儿的袖子和裤腿全都扯了扯:“屹儿,岭南这边的蚊子可毒了,咱们要小心些,不能被咬着了。”
屹儿点着小脑袋说好,又拍拍腰间挂着的草药香囊:“汤伯伯说,有这个就不怕了。”
孟羽凝:“对哦,我怎么忘记了。”
今儿一早,汤神医就给他们三人每个人发了一个荷包,说是驱蚊虫的。
原来她还没太当回事,现在想来,这荒郊野岭跑了一大天了,三人都还没被咬一下,可不就是这香囊的作用。
回头她得问问汤神医,看能不能用几道好菜,跟他换了这驱蚊药的配置方法来,不然在这个地方,没有蚊香,又没有蚊帳,太遭罪了。
三人围着火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烤着火。
很快,自那二三十个护卫们进去还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从屋内鱼贯而出,穆风笑着说:“殿下,小殿下,孟姑娘,屋子收拾好了,你们进来瞧瞧吧。”
“这么快!”孟羽凝抱起屹儿放在祁璟宴腿上,就去推轮椅。
穆风招呼另外一名护卫赶紧上前接过:“孟姑娘,那里有门槛,我们来吧。”
孟羽凝说好,把地方让开,抱着屹儿先一步进了屋,穆风他们推着轮椅跟在后头。
进屋一看,孟羽凝就震惊了。
方才她趴在门口看过这屋子,当时蛛网密布,家具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可此刻那些实木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