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律前往附近五金店买来一把与理发店相同型号的u型锁,她虽然不知谢沙棘为什么这样神秘兮兮还是按照约定准时赶往目的地,祖律赶到时谢沙棘已经提前站在路标旁等她,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焦急。
谢沙棘一见到祖律便背过身演示如何使用她自制的工具开锁,她亲生父亲是镇上唯一的开锁匠,既开锁又配钥匙,谢沙棘可以在三十秒内轻轻松松打开任何一扇紧锁的门,祖律按照谢沙棘教的方法反复尝试了几次,每一次u型锁都可以在几秒之内轻松顺利地打开。
“你该不会是要去偷什么东西吧?”谢沙棘见祖律成功学会开锁手艺不放心地追问。
“偷你个大头鬼,我从小到大偷过一毛钱的东西吗?”祖律把开锁工具放入外套口袋。
“你右边耳朵去哪儿啦?”谢沙棘这才注意到祖律现在脑袋上只有一边耳朵。
“出门时忘带了。”祖律呲牙一笑。
“鬼扯,到底怎么回事?”谢沙棘怼了祖律一拳。
“十八岁那年救阿蛮的时候被人砍掉了一只。”祖律向下拽了拽戴在额头上的发带。
“我劝你这阵子少回金水镇,也尽量不要和我联系。”谢沙棘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叮嘱一下祖律。
“因为渔船事故?”祖律明白谢沙棘是怕她受到牵连。
“嗯。”谢沙棘点头。
“等等,我为什么不能和你联系?难道你和这起渔船事故有关系?”祖律突然反应过来谢沙棘话里潜藏的含义。
“嗯。”谢沙棘又是点头。
“你疯了吧!现在这个社会犯罪你能妄想瞒过谁?你当现在还是十五年以前?”祖律气得攥起拳头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
“我没疯,大家一起作出的决定。”谢沙棘的反应远比祖律想象得要更加淡定。
“你为什么不去先找童原商量商量?她做事比较缜密。”祖律觉得谢沙棘有义务把这件事告诉当年参与策划渔船事故的成员。
那些当年参与其中的同伴虽然各个年纪轻轻却几乎没有人得到善终,她们里面有人病死,有人累死,有人撞死,有人气死,有人婚后被家暴致死,现下顺利活到二十几岁的就只有童原、祖律、阿蛮与谢沙棘四人。
“我们认为这一次不应该拉童原下水,她现在是金水镇所有孩子当中发展最好的一个,那个家伙搞不好以后会有大出息,我们不忍心再让她为大家冒一次风险。”谢沙棘如实讲出她心中的顾虑。
“你说得倒也对,对了,你们这次抽中的‘死士’是谁,‘军师’是谁?”祖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死士’是苍耳,‘军师’是我,我们现在确实也不好再联系原本的‘军师’童原,我和你这两个十五年前的‘死士’也早就过了合适的年岁,所以大家只能在符合年龄的成员里面重选。”谢沙棘向祖律交代这次计划的人员分配。
“你妹妹是‘死士?”祖律难以置信。
“嗯。”谢沙棘叹气。
“你当年就抽中了‘死士’,现在又是你妹妹……”祖律觉得谢沙棘姐妹两个实在太没运气。
两人口中所谓的‘死士’就是所有参与者经过一轮抽签选出去执行任务的那个孩童,那个孩童虽然心中也抱有逃脱法律制裁的侥幸之心,同时却也做好了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并且随时为计划牺牲的最坏准备。祖律和谢苍耳当年既是如此,谢苍耳擅长开锁,祖律擅长修理,童原精通船舶结构,谢苍耳本人就算不经抽签也是最合适的执行任务人员。
“现在新闻刚爆出来还没有什么大动静,我估计警察过两天就会查到苍耳这里,咱们大家都知道谁也躲不过现在的科技侦察手段,所以必须得预备牺牲一个人。苍耳会按照计划向警察供认一切罪行,她也已经做好了可能会被送去青城专门学校矫正的心理准备,所有在这次事故中丧生者的家属都已经提前协商好,她们不会要求我们家作出任何经济赔偿并且会出具谅解书,我们几个已经为这件事筹备了三年,绝对不是一时兴起。”谢沙棘向祖律坦白了她们为此做出的一系列准备。
“镇上的大人们这次也有参与?”祖律难以掩饰心中的吃惊。
“大人们不能算是参与,她们只能说是对这件事默许吧,你也不用太担心,谁也不知道事情发展到最后能怎么样,我这边且能走一步就算一步吧。”谢沙棘跨上自行车准备离开。
“保重。”祖律侧身给谢沙棘让路。
“保重你个大头鬼,我走啦,祝我好运!”谢沙棘在夕阳之下举起胳膊背对着祖律摆摆手,她没有回头。
祖律看着谢沙棘的背影消失在血色夕阳之下便骑着摩托车返回青城,阿蛮还窝在那方闭塞的小空间里等着她,谢沙棘有谢沙棘的使命,祖律也有祖律的使命,祖律今生的使命就是解救阿蛮,明知道她根本不领情依然要解救,明知可能会被她嫌弃依然要解救。
祖律根本无法忍受阿蛮在那个布帘后面被锁多一天,那晚她趁申井睡着把手电筒、断线钳和钢锯装进工具包,为了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