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向来能屈能伸,不然也不会活这么久。
临霄:“不要废话!”
李重山抖了抖,“是,是”
“那人让我来京城的附近建了匪寨以后,除了每月让我上供一笔银钱,让我把寨子建起来以后,就再没管我了。”
“上一次联系我还是三个月前,让我去劫一个人,把她带回匪寨,待朝廷的剿匪令下来以后,我就顺理成章的投降,顺便再把那女人交上去”
“啊!!我都说了,你为什么还要下手!!”
“你该死。”
“你你不讲道理,明明是你让我说的”
临霄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讥讽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讲道理?”
这李重山好色成性,男女不论,当年,因为掳走一对世家夫妇,被世家请兵讨伐,却没想到这人狡猾得很,竟被他逃了,改头换面又当起了山大王。
陛下知道是此事的,只是他没跳得太高,又没闹出什么大事,这才没有出手强行剿了他。
“你还知道什么?”
临霄已经没耐心再审问下去了,李重山被他盯着,心头发颤,“你,你不要杀了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临霄:“说。”
李重山:“只要你答应不杀了我,我就告诉”
“啊!!”
临霄冷声:“你现在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
说罢,他直接一脚踩碎了他的腿骨,声音平静而残忍,“再不听话,你不会想知道我的手段。”
李重山惨叫:“说我说”
“那个人那个人好像是在养私兵,每次,他都是让我把银子运到一处山坳里,前来接应的人我暗中观察过,虽然,虽然他装得很像土匪,但他步伐稳健,眼神清正,与我们这些真正山野里的土匪完全不一样,反倒很像是官兵。”
养私兵?!
临霄眸光一下沉了下来,目光落在他身上,“那处山坳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们每次送的地点都不一样”
接下来,临霄再问了几个问题,见什么都问不出来以后,彻底没了再审问的心思。
他一脚废了他的子孙根,在他的惨叫声,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他的性命。
收刀入鞘,临霄这才转身往公主所在的地方走去。
公主那个背主的婢女他并没有忘记,只是他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得先回去一趟,以免公主一人害怕。
然而,刚迈出一步,他的身形便猛地僵住,身体滞涩,仿佛被死死钉在了地上。
不远处,一个纤细身影正怔怔站在原地,睁大眼睛,长睫还挂着泪珠,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公公主”
沈畔烟站在原地,声音很低,“临霄。”
临霄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挤出,“您您方才,都看见了”
“嗯。”
“属下属下”临霄楞楞的站在原地,他‘属下’了半天,才憋出四个字来,“属下知错”
“您若要罚,属下绝无”
沈畔烟看着他,摇了摇头,泪水却是落得更多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
“公主,属下”
临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向她走近一步,哪怕他已经竭尽全力收敛自己的身上的煞气,可沈畔烟还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临,临霄,你你先别过来。”
沈畔烟思绪纷乱,“我,我需要缓缓”
临霄:“是。”
他扑通一声跪下,“还请公主责罚。”
临霄低着头,身体跪得笔直。
他想解释,可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不远处死不瞑目的尸体无一不在清醒的告诉他,他做了什么。
公主不是陛下她很善良,是他仗着公主的纵容,太过肆意所有解释的语言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
谁都没有再说话。
夜凉如水,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空气寂静仿佛凝滞,唯有凉风与火把燃烧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