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渐微性格并不老派,只是作为家主要人前持稳,这两年学了这么一身沉腔重调。
冯式微面色骤变,扯起衣角看到脏处,用手猛拍,支支吾吾地:“没、没呢、只是有点脏……”
拍干净,不等冯渐微回话,他溜烟儿跑进荣茂堂。
很快入夜,早上说的雨也下停了,冯守慈备了晚宴。
荣茂堂前有空地,能摆开十桌,除去巡视人员和巡查手,冯氏所有人口都聚到晚宴,以示对黄家家主的重视。
在宴上,热热闹闹,沸反盈天,冯渐微更是感到奇怪。他们,所有人,好像都能看清黄尔仙,就他自己,视线总像蒙了层纱。
他沉思不解,神游的片刻功夫,荣茂堂外有一人影快掠进宴会,称天门山上天象异常,鬼门关口异动。
冯守慈拍桌而起,随即点了人手,冯渐微陪同一起上天门山。
鬼门关口的踏阶石被移动过,导致关口不稳,施法稳定后,冯守慈带了乌泱泱一帮人回围屋,开始盘查原因。
从巡查手的口中得知,今日只有冯渐微和冯式微上过山。
冯渐微一听便明白了,肯定是冯式微出的差错,因为他衣衫上的灰褐色土,就是阴阳土的颜色。
冯守慈先盘问的冯式微,“你今天上天门山做什么?快给我老实交代!”
冯式微唯唯诺诺地看向蓝雁书。
“啪!”
冯守慈狠狠扇了冯式微一巴掌,即便平时宠爱有加,一旦涉及到鬼门关,他一丝情面不留,“你不长嘴吗?看你母亲做甚?”
冯氏微捂着脸,不知哪来的委屈,“不是我……我只是上那登高望望风景,是、是我哥!他为了讨黄家开心,拿阴阳玦出来炫耀呢!他最有可能……”
冯守慈的目光转向冯渐微,跟刀锋一般剐在冯渐微身上。
冯渐微听到污蔑,不以为然,从容道:“今日我确实进过天门山,但我未到鬼门关口,冯卜会能替我证明。”
冯卜会是白天的巡查手,也在宴席上,他坐的位置远,赶来需要时间。
这时,一旁的蓝雁书小声,“老爷,我听说,渐微的车上,底座里落了阴阳土……”
蓝雁书怎么知道他车上有土?那土确实是灰褐色,冯渐微眉头轻压,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冯卜会来到,先是瞥了眼冯渐微,冷静异常的语调:“今早我确实见到家主上山……”
他没说完,冯式微便急急论断:“那那!我就说是他,父亲,你打疼我了。”
“冯卜会,继续讲。”此时,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冯渐微,他的脸色已经不沉稳。
“家主他,确实到过鬼门关口。”
冯卜会一句,让冯渐微大惊失色。
蓝雁书冷哼道:“我就说嘛,狼子野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意有所指,冯守慈瞪她一眼,让她闭嘴。然后转向面色凝滞的冯渐微,“冯渐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除了冯式微,不就剩冯渐微了,还有什么话要说,在冯守慈心中,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将他定了罪。
冯渐微闭了闭眼,喊旁桌坐定的黄尔仙,“仙姐儿。”
各派家事,黄尔仙本就不该掺和,所以一直旁观,“怎么?”
冯渐微说:“今早我们一起进天门山,你可有看到我动了鬼门关口的踏阶石?”
黄尔仙说:“没有。”
冯渐微大喜过望,刚要跟冯守慈辩驳,却听黄尔仙声起:
“我并未跟冯渐微进天门山,我们一起开车到天门山下,他中途下车,我不知他去了哪里。”
鬼门关就在天门山上,在山下停车,还能去哪?
“事到临头,你还想拉他人下水!”冯守慈满脖青涨的筋,脸气得跟猪肝似的,“来人!将这逆子捆了送家法!”
在场众人一听家法,皆变了脸色。
冯氏家法是将人封掉术法,捆了扔禁闭室的魔窟里:一个不能展直身的地儿,周边封印着自古以来扰乱鬼门关口的妖魔鬼怪,不休不眠,阴气蚀身,折磨到半人半鬼方罢。
后果太严重,没人敢动。
冯渐微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忍着翻涌的心绪,平声道:“父亲,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孰真孰假,一看便知。”
“冯地支,你去取行车记录仪!”冯守慈喝令。
冯地支奉命去取。
结果是,行车记录仪没有早上时段的记录。
一环扣一环,都要亡他,冯渐微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听着,悲怆无比。虽然冤枉,但他没有去跟冯守慈解释,而是再次看向黄尔仙。
“果真是素手点金,只讲利益的黄家,我一个孤子,大势已去,没有可供你利用的价值了吗?”
黄尔仙站起身,向冯渐微走去,“我真的没去,冯渐微你在说什么?你怀疑我撒谎吗?我没有啊。”
黄尔仙作为一门之主,她从不会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