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老头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你林泰来再牛逼,也不至于让高长江这种半调子文人出面打发他们吧?
高长江硬着头皮说:“诸位老先生不要误会!
坐馆的意思是,他脾气不好,怕亲自出面谈崩了。所以就让在下先出面谈,这样就留有回旋余地。
这其实是给文家面子的意思,为了你们文家好,想朝着谈好的方向努力。”
王稚登反问道:“什么叫谈好?难道还能有谈不好的结果?”
高长江答道:“还真有。如果谈不好,那就是文某在学校拉帮结党、迫害同窗、以下犯上侮辱前任大宗师,要扭送提学官大宗师处置。”
一连串罪名,让文元发听急眼了,忍不住叫道:“你们这才是迫害!还是私设刑堂,将我儿抓来迫害!何至于此!”
高长江连忙又劝道:“文老先生冷静!别这样想!坐馆将令郎抓过来,也是为了你们文家好!”
文元发:“……”
还踏马的是为了文家好?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颠倒黑白的说辞。
高长江解释说:“如果在府学时大声嚷嚷出来,吵吵令郎如何欺压冯梦龙,那会严重影响令郎的声誉?
所以坐馆二话不说,直接把令郎抓走,才是对令郎影响最小的方式。
这不是为了你们文家好,又是什么?”
王稚登和林泰来直接打过交道,熟悉林泰来的特性,先拦住了关心则乱的文元发,沉声问道:
“欺压冯梦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编造的借口,才私自抓了文震孟?”
高长江答道:“怎么能是编造?我们坐馆义薄云天,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义字。
为冯梦龙出面打抱不平,符合江湖道义,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几位老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林泰来都已经状元及第了,还在这里拿着江湖规矩、江湖道义来当说头!
高长江叹道:“大概是我们坐馆最近觉得,文人规矩太累心了,还是快意恩仇、不服就干的江湖规矩比较舒心。”
文元发、王稚登没奈何,只好一起看向疯癫名士张幼于。
先别说江湖规矩了,师徒规矩还讲不讲?
张幼于却仿佛神游天外,叹口气说:“今年苏州花界涌现了好几个新秀,唉,都不怎么搭理老夫为之奈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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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更堵心!
听到张幼于的感慨,王稚登对张幼于迅速比划了几个手势,张幼于看到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他人看得一脸懵逼,你们这俩死对头还有这种默契?
青少年时,这两人一个是文征明的关门弟子,一个是文征明推许的少年天才。
十几年前,这两人争夺苏州文坛领袖位置,然后结了仇。最终张幼于败北,变得疯疯癫癫。
没想到,真的就是死对头之间反而最为了解彼此。
不知道王稚登的手势里蕴含了多大代价,反正张幼于终于拿出了师长态度,对高长江喝道:
“林泰来为何不出来见我?难道成了九元大仙,就不想认老师了?还不把他叫出来!”
张幼于不发话还好,若以老师身份说这话,林泰来不出面都不行了。
高长江身为一位半吊子文人,难得同时与几位本地文坛大佬平起平坐,心里有点舍不得退出舞台。
他还想继续享受一下与几位文坛大佬坐而论道的感觉。
便苦口婆心的劝道:“林坐馆最近性情很烦躁,招惹不得,各位老先生还是与在下谈吧。”
张凤翼奇怪的问道:“携九元之荣耀衣锦回乡,乃是人生一大快事,有什么烦躁的?”
高长江便又解释了几句,“灵墟老先生有所不知。
其一,林氏集团的摊子越铺越大,所需要投入的资源也越来越大。
已经无法再靠辗转腾挪、投机取巧来谋事了,需要的是真金白银,以及从上到下的支持。
其二,随着林氏集团壮大,内部之间存在的纷争也越来越复杂,全都需要坐馆协调和解决。
比如说我们横塘学院觉得横塘鱼市太影响办学,希望鱼市迁走。
但是鱼市乃是黄夫人的情感所系之处,她坚决不肯搬走,这就矛盾了。”
在场的都是顶尖文人,阅读理解能力不说满分也是九十分。
听到最后,众人算是明白了,高长江这是在刻意在众人面前,显摆他自己的地位。
意思就是,你们看,我老高都能和林泰来钟爱的外室夫人斗法。
斗完了还能继续活蹦乱跳,坐在这里与你们谈笑风生,这就叫业界地位。
最后高长江总结说:“总而言之,若把林坐馆叫出来,老先生们只会更堵心。如果气坏了身体,那就不值得了。”
心急的文元发再次忍无可忍的开口:“我儿都被林九元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