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淡淡的一视同仁,丫鬟们也只管些衣物器用。故而,尽管二彩伺候梁邺弥久,但终究比不得二成说话有分量。而小厮之中成敏素来为人机警有谋算、办事也老练,最得梁邺心,因此兰台轩中一应财账月例,俱是他掌管,实为内宅总管。
这会儿见成敏过来,众丫鬟心下惴惴,抹着泪不言语,唯彩香蹙眉走近,替她们遮掩,赔笑道:“不过是几句闲话绊起嘴来了,些许小事,怎么把成敏哥就惊动了。”
成敏冷笑:“好大动静!当人耳朵塞了屎不成!彩香,你不必替她们遮掩。来时倒有几句话落在我们耳里,亏得是大家大户出来的体面丫头,那两个倒罢了,刚来,不晓得规矩。彩屏,你是大爷身边的老人,有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教人寒心!今儿不罚你,实在显得咱大房没个规矩体统,可若罚了你,你面子又大,大爷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过问,你那些话可怎么说给爷听?你说说,该如何呢?”
彩屏捂着被刮花的脸,坐在地上垂泪哽咽:“我说什么,也是为了大房好!为了爷好!”
成敏睨了她一眼,声气冷得瘆人:“哦?照你说来,还得赏你了?”
彩屏被他这语气吓得浑身一哆嗦,垂了脸哀泣道:“是我错了……我领罚。”
成敏一笑:“那就革一月银米月俸!”转而同彩香:“带她去把脸擦擦。”
待得二彩离去,成敏方拾眼看蘩娘。
方才成敏发落彩屏,蘩娘心头好不畅快。这桩事原本就是彩屏有错在先,她与荷娘待在自家屋里,是彩屏莫名其妙打上门来,那就怪不得她保护好自己与荷娘。因此成敏罚彩屏时,蘩娘暗暗啐了口:“该!”
声音虽小,但成敏与成安俱是习过武的,耳力异于常人。当下成安就蹙了眉,狠瞪她一眼,她才讪讪住了口。
此刻见彩屏走了,蘩娘忙堆起笑脸,朝二成盈盈一福:“多谢成敏哥、成安哥作主。”
成敏一笑,扭头同成安道:“去喊怀松、怀枫,让他们拾掇条小船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