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他又问:“这附近有村子没?”
老汉想了想,笑起来,露出一口黄渍渍的牙:“那可多了。京畿县下面十二三个村子呢,光俺门前这条路就通着三处。官爷们要往哪去?”
“哪个村最近?”
老汉往西一指:“往西走个四五里就到了,俺也常去那儿哩。”
另一个黑衣人却道:“搜一下,万一他说谎。”
老汉便侧身让他们进屋。
三人大步入内,举火四照,但见屋室逼仄,家里没有柜子,地上摆满了东西,连吃饭用的豁口碗也摆在地上。三人皱眉更深,其中一个举了火把往寝屋一照,只见炕上分明睡着一个人!他厉声道:“这谁?”
老汉站在后头,笑道:“俺老伴儿嘛。”
那人把火把往前抻了抻,见被褥隆起个小小的人形,确实是个女人的体格。他要走近再看,老汉忙喊了声:“芳儿!来客了!”
善禾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她假意在被子里翻了身,又懒又哑地嗯呀一句,继续装睡。
黑衣人见那床被褥污秽,露出的发丝蓬乱,连根簪子都没有。他嫌恶地瘪了瘪嘴,朝身后二人道:“不是那女人。”又见屋内连衣橱也无,无从藏人,遂道:“走罢。人不在这。”
于是三人退出茅屋,行至院落里时,三束目光忽凝在墙角棺木上。
老汉见状忙笑道:“无儿无女的,俺们提前备个归宿。”
其中一人道:“怎就一个?”
“还差点钱嘛。”
那人转头问身边兄弟:“会不会躲在这里面?”
另一人道:“打开看看。”
老汉这下有些紧张了,他面现难色:“这不吉利嘛。”
那人瞥一眼老汉:“那你自己推开。”
老汉没法,只得走上前,抵着棺材盖儿。他假作费力推挪棺盖,才移动寸许便气喘吁吁,解释道:“棺材盖儿最沉的嘛,好木料都在这上头。”他歇了一口气,继续就要推。
黑衣人已等得不耐烦:“成了成了!梁邺重伤,那女子也无此气力,走罢!”三人相视一眼,呼喇喇阔步离了院子,翻身上马,朝老汉丢下句:“果真没人来过?”
老汉站在棺材旁,手还抵着棺材盖儿,朝他们一笑:“有人俺能不告诉官爷您嘛?”
那七八人便举火扬鞭,朝西疾驰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