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就能上班吧!”
章叙却拉着盛小泱走了,“明天。”
盛小泱凝视手腕,目不转睛,他被烧红的铁钳牢牢禁锢了,甘之如饴。不过盛小泱掩藏得很好,章叙应该发现不了他的雀跃。
风又吹进山谷,到处探险,发现其中居然有沉睡中的火山,满是好奇,忍不住探究。
奔过石桥,“一间流水”大门虚掩,焖肉摇晃着尾巴站台阶上,正殷切等待二人归来。
章叙松开了手。
盛小泱不多想,惝恍地回忆刚才短短半路的和风,他像沉浸于春天的蝴蝶。
章叙伫立门前,挡着飞扑而来的焖肉,波澜不兴地注视盛小泱。
盛小泱不小心与他对视,美好幻想瞬间像泡沫破裂,忽然心惊肉跳。
-……
“你一路跟着我来,什么都不问,”章叙顿了顿,似乎很疑惑,“小泱,很信任我吗?”
【??作者有话说】
章叙:试探g~
第24章 “你很好。”
盛小泱担心自己搞砸,很紧张,但也只能如实回答:你很好,你是好人。
好人卡突如其来。
章叙莫名无言,甚至内心无端腾升起烦躁,丝丝缕缕,浸润神经。不对盛小泱,对他自己。
“进来吧。”章叙转身迈上台阶,语调很淡。
只有焖肉超热情,飞扑到盛小泱身上,嗷嗷蹭,盛小泱摸它。焖肉很快不对劲了,耷拉尾巴躲盛小泱的手。
一只狗,看上去蛮纠结,盛小泱不明所以。
章叙拿冻干喂焖肉,“小狗鼻子灵。”
盛小泱顿悟——从海鲜市场带来的鱼腥味,在三伏天属于大杀器。别说狗狗,他也要被自己熏死。
可章叙始终面不改色,于盛小泱周围出没。他喂了焖肉再喂盛小泱,端出一块绿豆糕,说:“吃完洗澡。”
盛小泱点点头,表情严肃:洗完吃。
章叙:“……”
盛小泱很意外,他上次换下来的衣服章叙居然没扔,洗干净了,叠得整齐,拿出来给他,有浓烈的阳光气息。
地下车棚可没这待遇。
盛小泱这回洗好久,章叙看眼时间,半个多小时了。他眼角一弯,嘬嘬两声,招焖肉来,摸摸它脑袋。
焖肉福至心灵,跑到浴室门口磨爪子,狗尾巴摇摇晃晃地拍门。
一人一狗配合默契。
浴室门板刚好坏了,稍一动,里面滚烫氤氲就会漾出来,蒸汽飘荡,在空气中洇出彩虹。
章叙慢慢收回目光,浅淡一笑。
盛小泱出来,整个人白净不少。除了无法掩盖的伤疤外,他好像脱掉了一层厚重的皮囊,身体变轻很多,眉眼也柔和。
章叙看见盛小泱的手腕又挂上那头绳,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衣服给我吧。”
盛小泱不大好意思,没给。
章叙说:“有洗衣机。”
盛小泱还是摇头,说:我自己洗。
章叙没多拉扯,也就随他。
他们的相处模式在受帮助和被帮助者的阶段中,及其不平等。但盛小泱就是这样,也只能这样。他在成长过程中遭受到的暴力、冷漠和他长时间与社会断开的联系,造成了这种性格。在无温情加持的生活中,盛小泱要么低眉顺目、如履薄冰,要么粗暴反抗,他找不到第三种方式去对待自己喜欢的人。
绿豆糕放在桌上,章叙没提,盛小泱也就不说了。
盛小泱把项链给苏淼淼,请她转交大眼。
苏淼淼接过来端详。
一根镀金的细链下挂着一只表盘,指针已经停摆,时间定格在某日的十点半。
苏淼淼预感到什么,“这是……”
盛小泱郑重表达:是大眼妈妈的遗物。
大眼来自大山,家里没钱,读不起书。妈妈去世,她爸要卖了项链,还强迫大眼结婚,男方年龄无所谓,给钱就行。大眼逃跑之前偷回项链,但年久的物件太脆弱,像人类的生命。表盘修不好了,大眼把指针拨到妈妈去世的时间。
这东西太有重量,苏淼淼战战兢兢:“我不敢动了,弄坏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