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解了一半,但看起来仍然张牙舞爪。
“那你们去吃各种贝壳吧。”秦止野点了点沈殊前放的位置,对服务员说:“放这里就行。”
三号立马叹了口气:“偏心啊。”
秦止野看向他:“不然您来拆?”
“不不不!”几人顿时摇头如拨浪鼓,对着沈殊摊手:“还是您请,您请。”
秦止野嘴角带上了笑,顺势转头问:“赏不赏脸啊沈同学,帮这群手残患者一把?”
沈殊看他一眼,没说话,但是微微抬手。
那只蟹立刻被心领神会的某人抬过来,撬刀也殷勤地送到手边。
沈殊握着刀柄,明明只是给椰子蟹拆壳去膜,却像加冕一样矜然优雅。
放在别的时候,舍友三人大概会觉得这人装逼过了头,但他们捧着分到的一盘白粉蟹肉时,竟然有点受宠若惊。
怎么有种被赏赐了的感觉?
而且同样是拆螃蟹,人和人的差别怎么那么大!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舍友三号忍不住问。
秦止野正等着沈殊分他那一份,闻言想也没想道:“他是百越人。”
百越沿海,从小吃海鲜长大的人能不熟练吗?
回答完他才忽然一顿,不对,沈殊好像没告诉过他这件事。
沈殊果然向他看过来。
“干嘛?”秦止野先发制人:“还不许我知道你老家在哪啊。”
公然耍赖?
沈殊看了他几秒,点头表示可以,但把他面前装好蟹肉的盘子拖了回来:“不好意思,蟹分完了。”
“靠,我可是请客的那个……”秦止野说着,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盘蟹肉全部塞进了嘴里,得意的朝他笑笑:“不过没关系,我会自己取的。”
“……”论脸皮,这人实在百毒不侵。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舍友们虽然吃到了“殊神”亲手拆的螃蟹,似乎还吃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瓜,但碍于胃口和手残,他们决定转场再去吃顿烧烤。
“一起啊。”舍友二号盛情邀请。
“人家又不是你们,一顿饭吃两次。”秦止野结了账,又祝一声舍友三号实习顺利,就带着沈殊溜走了。
站在酒楼门口吹了吹风,秦止野懒洋洋地眯着眼:“回学校吗?”
视野右下角的人点点头。
秦止野忽然觉得不对,低头看了一眼,沈殊表情冷淡,不明显的皱着眉。
“怎么了,谁惹我们……”
话没说完,他忽然看到沈殊脖子上的红痕。
“你海鲜过敏?”秦止野震惊。
“没有,应该是泳池水不干净。”沈殊显然清楚自己的情况,却并不想管:“回学校吧。”
“那你这一大片红疹呢?”秦止野问。
“我学校有药。”沈殊说。
“……回去要半个小时,你等回学校还不如去医院呢!”秦止野语气上扬,拿手机查了查:“隔壁就有个小医院,走。”
“不……”沈殊像风一样被拉走了。
秦止野一路拐着人到医院,本来想去皮肤科,但是挂号窗居然有不少人,顿时想转去急诊。
但沈殊皱着眉:“我想…坐一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挂号窗,凭着身高一览众人头,瞄准最少的队伍后,又伸手把沈殊按在了座位上:“那你就坐在这里,我去排队。”
秦止野飞快奔去窗口,沈殊靠在椅背上,胃部那点隐隐的痛感忽然变强烈,不得不伸手压住上腹。
他闭上眼睛,剧烈的喘息一声。
怎么回事?
他吃了不好消化的东西偶尔会胃痛,所以之前感觉胃里不太舒服时并没有在意,但是现在……
……
仿佛一万个世纪过去,沈殊感觉自己躺在一张不怎么舒服的床上,但罢工的脑子转得很慢,还把一天的记忆放了出来,让他被迫又旁观了一遍。
回忆放到他和秦止野来到医院时,沈殊忽然意识到他来了医院,然后……怎么躺在了床上?
他睁开眼,视线一阵模糊。
“醒了?”一声叹气传到耳朵里,秦止野的脸出现在了沈殊上方,表情恼怒里带着点无奈:“真服了你了,明明就是过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