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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2 / 2)

向陆炡,唇角咧得更开,“年轻人就是毛手毛脚,说了多少遍都不——”

“滚。”

对方一愣,“陆先生,您这是”

陆炡低眼睨她,唇角冷直:“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几个人提着箱子悻悻离开,陆炡关上门,回到灵床旁将母亲的遗体放置好,手轻挽过鬓角的一缕碎发。

垂眼注视着陈茵干燥苍白的脸庞,忽地意识到在她生前,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安静平和。

他又想起某个人,在为逝者整仪的过程中。始终沉默,不对人笑。

严谨笨拙地往灵柩里放一朵太阳花,不厌其烦地闭眼念诵一遍又一遍《往生咒》。

陆炡一直认为死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一件特殊而又普通的事情。

坦然安详的死,抱憾悔恨的死。被病痛缠绵折磨,又或者意外骤然离世。

从前他看来都没什么区别,炬为一捧骨灰变成无用的废料。

而如今切身体会过,才理解了廖雪鸣那句“让人体面离开”的含义。

陆炡无可奈何地笑了,眼低浮现少见的温柔,握了握陈茵冰凉的手,“妈你先等等,我去请他来。”

第24章 逗逗猫

这是廖雪鸣第一次离开棘水县,独自坐四个小时动车来到大都市。

随着人流刚出站,便被纵横交错的电梯履带、各色字母指示牌惊住了。

站在原地被着急赶路的人猛地撞到身体,他下意识将背包抱在胸前,先开口说对不起。而对方早已走远,甚至连长相都没看清。

手机震动起来,是陆炡的来电。接了电话刚开口发出个音节,听见对方说:“回头。”

廖雪鸣转过身,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定格阔落高大的身影,在闸门前朝他挥了两下手。

在看到陆炡时,人潮似乎一瞬间暂停,又很快汹涌流动。

耳边听筒又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尾号4747,好久不见。”

仅仅一星期,哪里算的上“好久”。

可从陌生的环境见到熟悉的陆炡,廖雪鸣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刷身份证出了闸门,陆炡动作自然地取过他怀里的背包,单挎在肩膀上。

另一只手抚上单薄的后背,拥着他避开往外走的人群,领他去负一层的停车场。

陆炡穿着整饬,黑色西装,薄底皮鞋,胸袋露着一角白色方巾,肩头有没掸干净的烟灰。

廖雪鸣隔着镜片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嗅到身上的木质香被贡香火的烟气冲淡。

今天中午陆炡给他打了通电话,要请他做一件事情:给去世的母亲入敛。

廖雪鸣并不是不想帮这个忙,而京城这样的大城市,比他更好的遗体美容师数不胜数。

这样重要的事情,他怕做不好,陆炡却说:“我只信得过你。”

晕晕乎乎地跟着陆炡找到车辆,上车,系安全带,出停车场。才发觉天已经黑透,而霓虹灯光使夜亮如昼。

记忆里廖雪鸣从未见过这样喧闹的夜晚,嘈杂声响争先恐后地灌进耳道。

他很不习惯这种感觉,不自觉地抓紧安全带,往检察官的方向移了移身体。

陆炡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尔后伸手将车窗按上,问:“身体不舒服?”

廖雪鸣摇头,“快八点了,夜里出殡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不用考虑太多。”陆炡单手握着方向盘,“有的人巴不得改到这个时间。”

陆振云知道陈茵出殡时间改到夜里后,以为是儿子听劝了。

本不打算白天露面的他夜改了决定,说夫妻一场,还是要烧沓纸钱、上柱香,过往情分与恩怨当让它烟消云散。

他冷嗤一声,似自言自语:“倒是替别人原谅自己了。”

廖雪鸣听得云里雾里,侧头问他说的是谁。

陆炡没回答,打开了车载音乐,柔和的钢琴曲流淌而出。

下一秒,伸过来一只手拍了拍廖雪鸣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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