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为老头说句话,他在为人处世上有多种不好,但不忘初心的本领堪称全篇最强。他应该不会出轨,内心承认了爱意以后
,能做到千里一相从。
可惜和同样不忘初心的浮舟有时间差,她不信他。
这周轮空,老实了,两更。
第73章
那天以后,宿傩本来有很多话想与浮舟说,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像涌流的热泉,而想说的话语也生生不息。
他的术式炽热干裂,也许人也一样。但是浮舟像小溪,日复一日的流淌唤醒了那棵干枯的树,他知道她的深情,也怜惜她的用心。
—他本来是要说的,要透露给浮舟自己的心意。
但她…不告而别。
宿傩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沉闷久了就任由疑惑和郁闷发酵,最终冷漠地下完定论:亏好当晚没被这个女人骗过去,试探多一点就知道她是虚情假意。
她甚至等不到第二天,不向他好好告别。
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收买他?宿傩惊讶自己竟然会被这种比泡沫还浅显的糊弄欺骗。
浮舟方面呢,早已把它当成一项既定工作来完成,如今曙光在前,自然不想耽搁,故而连三天能够看见的日子都没用上便直接离去。
她在旅馆里度过了好一段平淡的生活,终于决定出发。
抵达平安时代的时间正确,地点也无错漏,不过…这次宿傩怎么不在?
被久违的瘦弱妇人抱在臂弯里,她的气味不够好闻,手臂也不够结实,体温也不那么温暖。都不如宿傩。
已经很久没有被卖的浮舟不由得担忧起自身的处境。
现在山上的野菜她也吃不下去,索性只干活,不吃饭,夜里就靠着墙角入睡。
等到了冬天,母亲竟然没有要丢弃她的打算。
浮舟惊觉,原来如今自己不用吃饭,没有开销,也算个廉价劳动力,卖了反而划不来。
但山里有什么够过活的呢?
于是大雪降下的次日,母亲庄严宣告:“你脱下外褂,带上脸巾,我们分开去乞讨。”
浮舟:“……”生活这一块--
一个没有土地、没有粮食的女人,能选择的谋生途径实在有限。
她表示理解也照做了,可天寒地冻的边缘地带大家都不会很有钱和善心吧?这里又是高功能反人类的某个诅咒的记忆--
浮舟的收获一上午都不是很好,还被一个讲话乡里乡气的人刺了。
那家伙是个轿夫,胳膊肘顶到了屋檐下偷懒的她肩膀,听他叱骂的声音,浮舟惊讶:这不是那个头一次悲壮慷慨被冻成大冰块的轻浮男么!
“滚一边去。”那个人这样说。
怎么回事呀,她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分外惊奇。他真的去抬轿子了,但吃亏的还是她。
浮舟噘着嘴往后让,还听见那人啐了一口:“什么东西,也敢挡道。”
之前还只是收起脸色揩油,现在连素质都这么低,好大的恶意!
浮舟也不与之争论,只被轻轻的袖袋弄得心事沉沉。她身上还散发久不沐浴的难闻气味,名为贫穷。
拢共只有这么点钱……太阳还没压下来,但晚上面对的唉声叹气的压迫已经逼近。
轿夫走远后,浮舟听见前面传来喧哗,还有他因远而微弱的声音,似乎在向谁告饶。
她没在意,小小的心里只装着晚上可能迎来的彻夜的叹息背景音。
或者,不如干脆离开算了?一个想法隐隐浮上浮舟的心头。她又饿不死,这里毕竟只是段记忆,只要察觉,就能不受干扰地辟谷,不至有生存危机。
不一会儿,她打消了念头。有人给她送钱来了,正是刚才的轿夫。
对方嗫嚅:“请收下。”
浮舟不明就里,但她放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喔,有一串钱。她慢悠悠地丢进袖子里,点头致谢。
忽然,在那人转过身以后,她叫住他:“等等。”
轿夫与态度一起大转弯的身体又扭回来,讪讪:“请说,还有什么事?”
浮舟歪过脑袋,未经打理的乱发垂到脸上,她轻嗅寒意凌人的空气。有些逸散出的熟悉味道,这气味似乎是……